鳳凰展翅李家山


投稿時間:2017年07月12日 投稿人:薪淇

我國現(xiàn)代極具盛名的大畫家吳冠中先生到李家山,寫下:“我在山西有一個重要發(fā)現(xiàn)—臨縣磧口李家山村。這里從外面看像一座荒涼的漢墓,一進去是很古老很講究的窯洞,古村相對封閉,像與世隔絕的桃花源。這樣的村莊,這樣的房子,走遍全世界都難再找到!”大畫家筆下這處空靈幽靜的地方是山西省呂梁市臨縣磧口鎮(zhèn)李家山村。

古美李家山

城市生活的人們大概想象不到,交通基本靠走,治安基本靠狗,用水基本靠挑,是怎樣的體驗,聽到此話會覺得是玩笑話,又或者以為是很痛苦很無奈的事情?,F(xiàn)實是這生活形態(tài)沒你想象的那般糟糕,也沒你想象的那般古美。

坡道

李家山村鼎盛時期人口上千人,現(xiàn)在只有六七十人居于村內(nèi)。村內(nèi)的交通是坡道跟臺階組成的,聯(lián)系著各窯院之間。坡道臺階的設計十分的巧妙,既是排水系統(tǒng)又有景觀效果,更為日常行走提供了便捷。至于治安問題,雖說沒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境地,卻也平和安全,鄰里間互無嫌隙。用水是最大問題,吃用生活水,需要人挑肩抗。

柴門聞犬吠

大山深處的李家山,得以成為今天蘊藏著黃土民情風俗和豐厚的黃河文化模樣,得益于五公里外的九曲黃河第一鎮(zhèn)—磧口古鎮(zhèn)的興盛。

東財主院

節(jié)孝匾

磧口古鎮(zhèn)商阜繁榮,李家山村李姓族人有兩戶人家在此發(fā)跡起來。晉商經(jīng)商不帶家眷,磧口大買賣陳家家眷在西灣安頓,另一大家王家家眷在孫家溝度日,李家就在老家李家山村造屋。李家山本名鳳凰山,山勢如同一只展翅的鳳凰,因李姓在此居住多年外人就舍了本名稱其李家山。為區(qū)分兩個財主邑人們給他們按宅地分成東、西財主。東財主在磧口開的“德合店”、“萬盛永”;西財主在磧口開的“三和厚”。兩家生意場上同氣連枝、財路亨通、日進斗銀,在磧口與西灣村陳氏斗富,孫家溝的王氏比財。

鳳凰山兩翼的風水最佳處,東西財主各起屋一幢,大概是存了把另一家比下去的心境,兩家施展手段,把房子建造的無限風光。東財

麒麟送子磚雕

九層窯

主大門兜肚一對兒麒麟送子磚雕,是當年至今最為傳神之作,有著無與倫比的美麗。街門雖鎖,透過坍塌墻壁看得見上下樓房的建筑,氣派華貴。西財主院正在維修中,檐下木掛落雕刻著精致的花紋,木窗花紋多樣不重復,龜背紋、雙交四椀紋、宮式紋、書條紋、葵紋、八角紋用了個遍,卻不顯凌亂只有雍容。兩個院子還有其他窯院是明柱廈檐四合院,起了兩層樓的只有東西財主兩家。建屋在鳳體上東財主家,到底比建在鳳凰右翼上的西財主院高出了一些。深山中的李家山村,建筑、裝飾材料皆要自山外運輸,能留下

抗日救國

現(xiàn)在質(zhì)量上乘用料考究的大宅,當年的財力勢力可見一斑。

村內(nèi)住宅全部是窯洞,層層疊疊依山勢而建,你家房頂是我家院,既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著,又相對隱蔽獨立,人家之間互不相擾。窯洞有意又有序的在山坡上排列,樸拙而高雅,平實又不凡。

排水人行路

三層窯院

村內(nèi)另一處大宅是新窯院,本是西財主出資為侄子所建。院子原主人是西財主買賣上的總管事,相當于現(xiàn)在的執(zhí)行總裁。西財主給侄子造屋很是費了一番心思,規(guī)模上既不能超過自己,又不好委屈孝順忠心精干撐事的CEO,于是建造了這座沒有樓房的四合院“子壽樓”。此宅只有一層,一味地寬敞大氣,地窖采用階梯狀下挖,不同于一般窯院垂直狀下挖,水磨青磚對縫砌筑,精細高超的建筑質(zhì)量讓專家稱贊不已。新窯院因其建筑上的精絕跟保存完好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,又有超過東西財主院的建筑價值,這大概是財主董事長想不到結果,卻是李香亭先生為我國建筑史留下的美妙且充滿智慧的一筆。

西財主院

新窯院

唱走西口的老人

三層窯院

三層樓院是畫家吳冠中在村內(nèi)的寫生地。三層窯洞上下排列,層次鮮明,典型的表現(xiàn)了山區(qū)窯洞建筑的特色。一層窯院內(nèi)居住著一位婆婆,看到我的背包破了,放下正在吃著的早飯,取來針線戴上老花鏡細心地縫好。西財主院女主人把平常的食材做的色香味俱佳,她九旬老父親唱著一腔好聽的走西口。村里人少不冷清,隨時有山西梆子“哪依呀哈哈……”響徹山谷,渾厚古樸帶著濃濃的黃土鄉(xiāng)音味道。

村子地處當年的革命老區(qū),老輩人曾以豐厚的家底無私的支援紅色抗戰(zhàn),至今村里老人說起來皆是一臉的自豪。還得意的是日本鬼子知道村子富的流油又抗日,妄想掃蕩,只聞雞鳴犬吠,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卻是找不到村舍,數(shù)次后只能認栽,想來村莊的選址是何等隱蔽。

李家山村,四季景不同,一日景不同。朝陽照在西財主院新窯院,那院子涂上玫紅,于是沉重中有些清麗色。沉沉暮靄中東財主的八旬后人在院中休憩。一抹夕陽照在他玉石嘴兒銅煙袋鍋上,華彩熠熠,連帶頭上發(fā)黃的白羊肚手巾似乎也潔凈了。

暮色

月下村子終于沉默了,往日的榮華隨煙袋鍋里逸出一縷青煙飄散在夜色中。那講述歷史的斷垣殘壁身披青蒼更增加了幾分疏落,繁華凋敝親撫著李家山村。